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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反黑路人甲][蒋高/陆高]总有一日(3)

啱=对,瞓=睡觉,是但=随便,话晒=说到底,嗌=叫,攰=累,叻=聪明,拣=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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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3)


天还没亮高彬已经睁开了眼睛,他睡不着。背后的人死死将他箍在怀里,他几乎动惮不得。昨晚的每分每秒都如同有人用刀刻在的他脑袋里,张细伦对他越不斯文,那种感觉越是深刻。


他记得自己又是跪又是趴,帮人上上下下服务了一个遍,沙发、浴室或者餐桌上,他去哪都能被人拎起来玩。他记得他一直叫着蒋先生,还说什么不用理我,怎么样都行,弄在哪里都行。张细伦则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,说他跟个女的似的,说他是母狗。是别人喝醉了酒,他滴酒未沾,怎么搞得自己跟外面卖的一样。


那时候是感情上了头,现在想想,真有点难为情。


他抬起张细伦的手臂,想偷摸从他腋下钻出去,怎知惊醒了身后酣睡的人。他见状立马闭上眼睛装睡,不知该如何面对。


张细伦睁眼脱口而出一句脏话,连忙松开了高彬。他无法理解眼前所见的一切,也许他只来高彬家里睡了一觉,没什么大碍,他也时常喝醉酒断片,就跟遇上芷珊那次一样。


他不打算叫醒高彬,而是穿上衣服就要走。


推开门他与陆秋撞了个正着,陆秋说小蒋先生一晚上没有下楼,现在天亮了,他正想敲门问问情况。


张细伦踱出门槛,有意掩上大门,为避免陆秋望见仍卧床熟睡的高彬。但其实在他刚推门的时候,陆秋已经将屋内的糟糕状况一览无余。有些胡乱丢弃的衣物鞋只,和床上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。


张细伦系上了最后一颗纽扣,结结巴巴道:“车我返去……冲、冲个凉先,听日明丽来公司签约,个份契约我仲没审,走啦,快啲行啦。”


门合上的几秒,陆秋瞧见高彬一手扶上了床头,慢慢坐起了身,行动看上去不太方便,他一定很累。然后他光着脚踩下地,披上了一件衬衫作外套,下面似乎什么也没穿。


这样的高彬,陆秋也见过。清早气温很低,高彬那么单薄,他很想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他裹上,很想陪着他一整天不出门,可他现在什么脾气都不能有。他紧了紧拳头,跟在蒋先生身后下了楼。


看人走后高彬点了一根烟,伏在窗台上想了许多事,他很久没有抽过烟了。有些话应该找Madam顾谈,站在警方的角度这些事他必须汇报,但在私人的角度,他会犹豫。今天是晨爷组织宗亲会的日子,他想先洗洗澡,再出去吃个早点,吹吹风冷静一下也好,找Madam顾的事情就先行搁置了下来。


第二天苏芷珊来找了他,说他是卧底,四联帮人会找他算账。他没想到晨爷摆了他一道,本身这几日来他的情绪就很低落,许多事他拿不定主意,张细伦更没有联系过他,他明白,张细伦是真的不记得跟他发生过的事,并不是在骗他。他要是告诉张细伦真相,更怕他会接受不了,到时候两个人见了面尴尬,朋友都做不成。


一直到丧钟找人来砍他,他接到了张细伦的电话。张细伦叫他快走,声音低低的,听得他心痒,几个字就让他宽心了许多。



“唔使惊,我哋再惗办法啦,起码,张细伦会保你嘛。”顾欣颐听到消息后火速找到了高彬。退一万步说,实在没有办法,她会让高彬先跑路,卧底的人身安全在她看来最要紧。


“佢会不会保我,都未算定数。”高彬叼上烟说,“听讲……佢可能系……有多重人格障碍症,其实张细伦……就系蒋世龙。”


“乜嘢话……”顾欣颐吓得目瞪口呆,“真定假啊?听边个讲啊?司徒知吗?咁大件事……但系,都验咗佢个DNA喔,你肯定你冇搞错?”


“份检验单系假嘅,冇话俾司徒Sir知,就系我窃听佢,佢讲俾我知嘅,佢查咗蒋世龙系美国嘅病历。我甚至怀疑……司徒系黑警。”高彬吐出一口烟雾,再轻轻抿了一口烟嘴,烟味让他心安,“蒋世龙呢两个人格完全不同,一个傻傻地,一个好鬼恶。”


“你话佢人格分裂,又话乜嘢DNA系假嘅,又话司徒系黑警,一时间……你教我点接受啊。”顾欣颐被呛得咳嗽,着急地抢走高彬指缝里的香烟,狠狠丢在地上踩灭了,“几时开始食烟嘅?我记得你唔食烟喔。”


“边个话我唔食?我以前唔想食啧,而家我想啊,有心事嘛。”高彬顺手掏出烟盒子,拈出香烟递到了嘴边,另一手他将两只透明塑料袋塞进了Madam手中,“讲正经嘢啦,呢度系佢嘅头发,同埋大小姐嘅头发,你攞去再验多一次唔就得了。不过今次,冇话俾任何人知,尤其系司徒Sir。”


“所以,严重伤人果单case,真系张细伦做嘅?唔系,真系果个蒋世龙做嘅?我哋近日收到风,话美国果边死咗人,都有可能系佢做嘅……你都讲得啱,话晒,他自细俾人跌咗到美国,无父无母,一时惗偏咗,可能患上乜嘢古灵精怪嘅病……都几可怜喔……果阵,佢同我讲,张细伦同埋蒋世龙系孤儿院相识嘅好朋友,又话佢哋乜嘢乜嘢搞错身份,原来都系佢幻想出来嘅。”顾欣颐说,“如果张细伦根本就系蒋世龙,一直以来,佢都有可能会利用警方做嘢,我哋应该即刻终止呢个行动,捉佢返来坐监。”


高彬随意摆了摆手:“蒋世龙可能系利用警方,但系张细伦唔知嘛,阿伦只不过系一个痴迷做戏嘅白痴,佢都几纯品。仲有黑警呢单嘢,都系从长计议得好。”


“但系……点证明佢有分裂症?”顾欣颐灵机一动道,“你知唔知边个系主人格,边个系副人格,你话……我哋有冇办法,唔俾个坏嘅蒋世龙出现?唔俾张细伦知道自己身世,咁唔就得了。”


“是但啦。”高彬向Madam顾道了别,“至于点证明,至于边个系主人格,我觉得,你可以查返果间孤儿院,肯定有收获,呢啲嘢靠晒Madam你啦。我走先啦,佢揾紧我。有乜化验结果及时即刻话我知,Madam人脉多嘛,有乜识得嘅医生,都可以倾下先。”


他能说出这番话,已经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见的人,是会为他打人的蒋世龙,但警方想见的,是临时演员张细伦。蒋世龙注定会跟他走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,他不想亲手将他送进牢房。


不久后他住进了蒋家,因为大小姐担心他的安全。第一晚他被安排到陆秋的房间,他瞄了张细伦一眼,张细伦听后没有任何反应,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。


当晚陆秋把床让给了他,自己打了地铺。


“过去揾细蒋生啰,个个都瞓啦,冇人知嘅。”陆秋睡不着,有高彬在,他不可能睡着。他甚至能闻到高彬身上的沐浴露香味,是柑橘,又像是檀木香,和从前他身上的气味一样好闻。


“都唔使打搅佢,佢日头咁忙,都好攰嘅。”高彬对窗侧卧,他当然想去找他,最近天天都在想。


陆秋听罢收拾起了床铺:“我去客厅瞓。”


高彬翻身朝向了陆秋:“唔使咁夸张啩……你仲介意啊?”


“我唔系介意,呢度系蒋家,我系惊我做出啲乜嘢……唔要命嘅事。”陆秋抱着被子站起身,直勾勾盯着床上这个香喷喷的男人。


“你讲乜啊你。”高彬懂他的意思,但不敢讲明,“乜事啊,点会呢……”


陆秋最听不得有人质疑他,一怒之下他扔掉了被盖,抬脚跨上了床。高彬被他吓得跟只小鹌鹑似的,大气不敢出。他弓着背伏在人身上,被激得大口大口地喘气:“乜唔会?乜都会。”


“我……我去隔篱揾蒋生啦……你……你早啲瞓啦……”高彬服软了,陆秋的性子他真不敢赌。


陆秋此时不想放人:“如果你真是卧底,你同细蒋生拍拖,系唔系惗住,系佢身上得到啲乜嘢资料?你知唔知,做呢啲二五仔,会死冇全尸。”


“你不信我?咁你杀咗我啦?”高彬看陆秋没动静,只一味地瞪着他看,他便威胁说,“你唔行开,我嗌出声喇?”


陆秋下了床。


他敲开了张细伦的房门,一顿调笑后两人各自平躺了下来,张细伦不记得那晚,没准还是件好事,现在他就不用那么拘束。张细伦忽然说口渴,他就及时抓住了机会,开口说去帮他拿水来喝。


“等阵先,我想问下你,果日系你屋企度,我饮醉咗,冇乜嘢事发生嘛?”张细伦拧着眉头,脸上写的都是难堪。


“冇,有乜嘢事呢?你瞓咗成晚,仲扯鼾添。我去攞水啦,你系大佬嘛,呢啲嘢唔使落手落脚,如果俾你三个妹妹睇见,就系我失责,做戏做全套嘅嘛。”高彬起身穿上拖鞋,今晚他要往水里加一颗药。


药是Madam顾给他的,顾欣颐托了很多关系,找到了当时在孤儿院里熟悉蒋世龙的几个人,她确定了某些事情。这颗药是抗精神病药物,能大程度上阻止他犯病,顾督查要他好好待在张细伦身边,想办法定时喂他吃药。


他端着水杯来到张细伦房间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。此时张细伦站去了窗边,屋内没开灯,只有些月光洒进来,他看着那个背影觉得有些心虚,这就扮上了一张傻乎乎的笑脸,其实他至今没有下定决心:“来啦来啦,水来咗啦。”


“点呐?攞咗咁耐,去咗边啦?”张细伦接过半温热的水杯,递到嘴边忽然露出了微笑,“落咗啲乜嘢药入去?件事……都查清楚啦?真系叻仔。”


“乜嘢药啊……你话头先嘛?我睇你攰啦,落咗啲维他命嘛。”高彬试图瞒天过海,他真是丢人,做这么点小事还被人跟踪,早被发现了竟然还毫无察觉。


“我成个礼拜都冇出来,而家你就系咁对我嘅?”张细伦握着放了药的水杯,似喝红酒一般晃了晃杯身,说话间他仰面将药水喝了下去,“满意啦?你既然已经查明真相,你估下……我而家系边个。”


高彬满脸错愕,心提到了嗓子眼,又要强装镇定地探头出去看风景:“你系边个……你唔就系阿伦啰……”


“你上个礼拜都唔系咁称呼我嘅,你唔记得咗啦?使唔使……我话俾你知?”张细伦悄声从高彬背后贴上去,高彬整个人矮矮小小的,脖颈从背后望去光洁好看,他一手就能握住。他那么瘦,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瑟瑟发抖。他又故意贴上了他耳朵,使劲嗅了嗅他的香味,最后用着气音说,“你嗌我……蒋生。”


高彬想要逃走,蒋世龙顿时攥起了他前额的头发,抓得他钻心地疼,他被迫后仰起脑袋,对上了蒋世龙的眼神:“你……你病咗……”


“你唔想我出来?我哋识咗段时间,我对你唔好咩?我知你系卧底都冇同人哋讲,知你系卧底都撑你,你而家想我消失?”蒋世龙恼怒道,“个张细伦都唔中意你,佢中意果啲女仔,你唔知咩?你拣佢,唔拣我?”


高彬勉强地笑笑说:“系咩?佢唔中意我,但佢都唔会做犯法嘅嘢,咁你呢?”


蒋世龙忍着一口气,拿舌头顶了顶腮帮。他再凑近看高彬这张脸,手上的力更大了些:“我?我而家想杀咗你啊,想唔想再试下先?狗乸。”


“痛……痛痛啊……”高彬想去掰蒋世龙的手指,却两三下被人拎起来摔去了床上。


蒋世龙便俯身压下去,狠劲掐起了身下人的下巴,他喜欢这张脸,但现在真想给他一个耳光:“我冇几多时间。”


高彬眼底噙着泪,稍不注意就要滴落下来,他也搞不清楚这是因为痛还是因为难过。他不去挣扎,反而抬手捧上了蒋世龙的脸,半天了才肯说一句:“我……好挂住你。”


“我知。”蒋世龙说。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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